......
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“诸位。”
太傅王安石率先打破了沉默,他声音沙哑,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。
“国之将亡,必有妖孽!”
“那封行良狼子野心,不仅挟天子以令诸侯,更是丧心病狂地残杀皇嗣!”
“三皇子死得冤啊!”
王安石猛地一拍桌子,老泪纵横。
“什么大幽刺客?什么力战殉国?全是放屁!”
底下的官员们一阵骚动。
其实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。
封行良那套说辞,也就骗骗无知百姓。
在座的都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,谁看不出这是栽赃嫁祸?
可看出来是一回事,敢不敢说是另一回事。
那晚云梦阁的惨状,那十八颗挂在午门上的人头,可是实打实的震慑。
“太傅大人,我们都知道那是奸贼所为。”
兵部侍郎李刚苦着脸说道。
“可现在京城防卫都在那奸贼手里,禁卫军统领都被他换成了自己人。”
“我们这些文官,手无缚鸡之力,拿什么跟他斗?”
“是啊......”
“那封行良深不可测,连大乘期的死士都能弄死,我们若是轻举妄动,恐怕......”
众人纷纷附和,言语间满是畏惧。
“怕什么!”
一直没说话的镇国公霍擎天猛地睁开眼,一股铁血杀伐之气瞬间席卷全场。
这位曾经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的老帅,虽然年过八旬,但虎威犹在。
“老夫虽然退隐多年,但在军中还有几分薄面。”
“城外的神机营,那是老夫一手带出来的兵!”
“只要老夫登高一呼,五万神机营将士必能入城勤王!”
霍擎天站起身,目光如电,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“三日后的登基大典,就是那奸贼最松懈的时候。”
“到时候,老夫率兵围宫,诸位大人在朝堂上历数其罪状。”
“我们里应外合,行‘清君侧’之举!”
“我就不信,他封行良一个人,还能杀光这满朝文武,还能挡得住五万大军?!”
这番话掷地有声,让原本有些退缩的众官员瞬间燃起了希望。
神机营!
那可是元熙最精锐的部队之一,装备精良,且配备了专门针对修士的破法弩。
若是真能调动神机营,这事儿还真有戏!
“国公爷英明!”
“我等愿追随国公爷,铲除奸佞,匡扶社稷!”
“为了大元熙!跟那奸贼拼了!”
一时间,屋内群情激奋,颇有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感。
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幻想,等到大典当日,神机营天兵降临,将那嚣张跋扈的封行良乱箭穿心,然后他们辅佐新君,重整朝纲,青史留名......
多完美的剧本。
可惜,他们不知道的是,这个世界上的剧本,从来都不掌握在演员手里。
......
男爵府,卧房。
楚墨半躺在铺着极品雪狐皮的软塌上,享受着夏倾城的按摩。
不得不说,这天宗圣女的手法是越来越好了。
力度适中,指尖带着淡淡的灵力,每一次按压都能精准地缓解疲劳。
“夫君,舒服吗?”
夏倾城跪坐在塌边,柔声问道。
她此时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,那曼妙的身段在烛光下若隐若现,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偾张。
可楚墨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她身上。
他的面前,悬浮着一道光幕。
灵网。
光幕上,显示的正是那处破败别院里的画面。
高清,无码,甚至连声音都清晰可辨。
就像是一场现场直播。
看着画面里那个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镇国公,还有那一群义愤填膺的官员,楚墨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噗......”
“神机营?清君侧?”
“这帮老家伙,是不是评书听多了?”
夏倾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,好奇地凑了过来。
楚墨随手关掉光幕,伸手将夏倾城揽进怀里,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。
“那个镇国公霍擎天,想要调动城外的神机营,要在登基大典上造我的反。”
夏倾城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寒芒。
“神机营统领赵阔,昨晚不是刚刚给夫君送来了投名状吗?”
“是啊。”
楚墨把玩着夏倾城的一缕秀发,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“那个赵阔也是个妙人,把自己亲爹的小妾都送来了,就为了保住那个统领的位置。”
“可怜这霍老头,还以为军中旧部对他忠心耿耿呢。”
“这就叫......人走茶凉。”
楚墨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,更多的却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。
“那......夫君打算怎么办?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把他们......”
夏倾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,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残忍。
那是她在楚墨身边待久了,沾染上的戾气。
“哎,别这么暴躁。”
楚墨摇了摇头,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。
“现在杀了多没意思。”
“人家费心费力地准备了这么久,连台词都背好了,咱们要是提前剧透,岂不是太不尊重观众了?”
“而且......”
楚墨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。
“这朝堂上的人,还是太多了。”
“有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,有些人脑后长着反骨。”
“一个个去查,太麻烦。”
“不如让他们自己跳出来,聚在一起。”
“到时候......”
楚墨伸出手,在空中虚虚一握。
“一网打尽。”
“既省事,又干净。”
夏倾城看着自家夫君那副运筹帷幄又坏得冒水的样子,只觉得心跳加速,身子一阵发软。
她媚眼如丝地贴了上去,在他耳边吐气如兰。
“夫君......真是坏透了。”
“不过......倾城好喜欢。”
楚墨低笑一声,翻身将她压在身下。
“既然喜欢,那今晚......咱们就换个新花样。”
“让为夫教教你,什么叫......真正的‘神机’营。”
卧房内的烛火摇曳了一下,随后被人用灵力熄灭。
黑暗中,只剩下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,和窗外那越下越大的冷雨。
而在那风雨飘摇的帝都深处,一张名为“叛乱”的大网,正在悄然张开。
只是究竟谁是网里的鱼,谁是撒网的人。
三日后,自见分晓。